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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活够了,是我活够了呀

    风卷席而来,吹的头顶枝叶晃动,沙沙作响。

    虞听晚清凌凌的目光定定看着她。

    不该是短命的面相。

    “喜欢孩子吗?”

    话题跳跃的太快了。

    刘燕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什么?”

    虞听晚:“别说此人心思不纯,便是他真是个好的,我也劝你三思。”

    “不是亲生的孩子,多半是养不熟的。”

    刘燕:???

    莫名其妙!

    虞听晚伸出三根拇指。

    “三个。”

    刘燕眉头拧的死死的:“啊?”

    虞听晚:“那人都有三个孩子了。你猜媒婆是帮他瞒着,等事成后两头拿钱,还是连媒婆都太不清楚他的底细。”

    “成亲的事马虎不得,我若是你,媒婆的话信三分,另外三分自个儿遣人去打听。”

    “你两个哥哥老实,不是做生意的料子,爹娘性子又一向和气。不妨想想,要是你出事,家里的铺子会落到谁手上。”

    虞听晚想到以后的刘燕选择原谅,还要去接孩子,就特别纳闷。

    “你又不是不会生,上赶着做什么后娘?”

    刘燕不该信的。

    可虞听晚说这话时,没有半点戏耍之意。

    她心中不免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去查查也费不了什么事。

    她本来也要查的。

    “怎么还少了四份?”

    三和三加起来,是六。

    虞听晚瞅她一眼。

    “另外四分,你得做好打算。”

    不用刘燕再问,她便补充。

    “打听到的消息为不实的打算。”

    刘燕猛地后背一凉。

    全村帮着隐瞒的事,虞听晚不就遇到过吗?被蒙在鼓里,骗了这么多年。

    不过,一个寻常简单的乡下汉子能吞下铺子?

    就怕背后有人指点。

    虞听晚慢悠悠往家里走,跨过门槛时,留下一句。

    “生意场上的事我不懂,这些年有谁不想让刘家好的,你却应该清楚。”

    说了那么多话,虞听晚去灶屋倒了几杯水,解渴。

    刘燕不蠢,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无需她再废口舌。

    等天彻底黑了,葛老才从屋里出来。

    他擦着额头上的汗,面露凝重。

    施针凶险,次数随着穴位改动,身体承受的痛楚会加深。魏昭这次中途都晕了过去,险些没了神志。

    葛老如何不忧心?

    他压下焦虑。

    “这会儿人已睡下,若是夜里醒了,就……”

    他每次都会叮嘱。

    虞听晚道:“我晓得,煮些软烂的粥,或是弄些馄饨。”

    “不是。”

    葛老:“这次让他饿着。”

    “除了热水。”

    他不放心道:“别的切莫给他吃。”

    葛老又叮嘱:“将军头上插着的针,等他醒来再拔。”

    虞听晚一听这话,就跑进去看了。

    男人呼吸浅弱,面上没有半点血色。许是遭遇过极大的痛楚,便是睡着眉头也是紧紧皱着的。

    这些时日,他的情况虞听晚看在眼里。

    施针后头两日身子最是虚弱,是下不了榻的。每次擦身子以及如厕,不是荣狄帮忙就是葛老。

    待吃药和药浴这些法子好好养上几日,可以明显看出魏昭比施针前情况好转不少。

    可五日就要施针一回。

    虚弱的时候是真虚弱,可过几日肉眼可见的宛如新生。

    至少昨儿,魏昭还慢悠悠的在院子里走了两回。

    姑娘视线缓缓上移,待看到扎着挺深的十多根细针时,不免头皮发麻。

    “葛大夫这几日在家住下吧,免得来回奔波。”

    葛老:……

    奔波什么啊。

    他这段时日就住在胡同里,那房屋荣狄刚买下。走过来就几步路的功夫。

    葛老:“我倒也提过。”

    “有人不肯啊!”

    这个有人,就是魏昭。

    他面上疲惫掩饰不住。

    “你若不敢拔,回头让青鸦来喊我。”

    “年纪大了,我是遭不住了。”

    “顺子护送你公婆没回,荣狄也不知去哪儿忙活了,将军这边还劳你多费心看着。”

    虞听晚便没强留。

    她把人送出门后,不由念起被她遗忘的一只虎。

    就面壁思过的那只。

    也不知有没有不服管教偷偷溜走。

    虞听晚慢悠悠去了隔壁。

    天色漆黑一片。推开门,屋内除了淡淡泻下来的月色,便黑黝黝的,未曾点灯。

    虞听晚寻来蜡烛。

    很快,一小撮火苗跃然摇曳。

    她举在蜡烛,往里走。

    这间房屋空着很久了,还是之前岳山在时住的。

    借着微弱的灯光,虞听晚看到了趴在地上睡的庞然大物。

    伏猛睡得很香,还在打呼噜。

    虞听晚扫了一眼,就退了出去。

    哪里知道,在她未曾留意时,青鸦鬼鬼祟祟,一脚一脚探了进去。

    青鸦睁着绿豆大小的眼睛,朝伏猛那里奔去。

    它向来不记打。身体站的笔直,凑到虎头面前,歪了歪头,大声说了句它刚学的话。

    “你是活够了吗?”

    把伏猛惊醒了。

    虎东西还是懵的,只当魏昭过来监督了,身体给出了最真实的反应。

    它猛地一屁股坐起来。

    对着墙,严肃的面壁思过。

    青鸦笑:“嘎嘎嘎。”

    伏猛后知后觉是它搞的鬼,如何不怒!一巴掌扇了过去。

    青鸦:“嘎嘎……啊!”

    虞听晚听到动静追出来,就看到……

    隔壁被她掩上的房门此刻支了条细缝。

    有一团黑东西,一瘸一拐从里头艰难出来。

    啪叽一声,青鸦摔倒了地上。

    它也不起来了。

    小东西蔫头巴脑,用羽翼捂住鸟头,嗓门都没再响亮,凄凄惨惨:“活够了,我活够了呀。”

    这里的动静不曾惊扰魏昭。

    等他醒来,已是翌日。

    魏昭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在散架重组。

    呼吸是困难的,头疼得好似要裂开。这种不适维持了很久,好在视线从模糊变得慢慢清晰。

    他侧头,看到了趴在床沿睡着的姑娘。

    许是察觉头顶有针,魏昭动作幅度并不大。

    虞听晚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昨儿她没敢怎么睡,也就天蒙蒙亮时浅眯了一会。这会儿人还泛着迷糊,愣愣地看着魏昭。

    准确来说,是他泛白的唇。

    魏昭嗓音有气无力:“怎么,不认识了?”

    虞听晚温温柔柔的:“人是认识,嘴却不熟。”

    “会偷亲呢,可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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