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并非联盟
不同于姜律，路西法并没有打算忍耐什么，他从来都不愿意委屈自己。
哪怕有着对他来说极其需要的东西就在对面的手上，但如果以为这能让他投鼠忌器，有所忌惮，那就大错特错了。
从你这里拿不到我想要的，那我就另想办法，总之绝不受着窝囊气。
“没有听清楚么？”
路西法冷笑：
“不仅你们的文明早就成了历史，如今连老本都剩不下了多少，就连你人都要成化石了么？要我说，老了就老老实实回家守着你祖上那点遗产好了，出来瞎掺和什么？”
月亮老人本以为自己的威慑能够让路西法收敛一些，但没想到对方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了。
现在不只是在侮辱他，甚至要连带着他背后的苏美尔文明一起侮辱。
而且这句话算是戳中了他的痛点。
苏美尔世界作为最远古的神话文明，超级世界，他们的文化被阿卡德人、巴比伦人和亚述人等闪米特民族所接受和继承，就连现在还在活跃着的罗马神话都受到了其深远的影响，算得上是从苏美尔世界衍生出来的超级世界。
这样的文明，本该永远屹立在诸天万界的正中央，断档式地成为最强世界之一，什么天堂，什么上帝，都该低他们一头。
可事实却截然相反，在漫长的历史长流中，苏美尔世界已经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更是几乎要推出诸天万界争霸的舞台。
因为他们的创世神消失了。
天父之神安和地母之神启，莫名其妙、毫无征兆地不见了。
尽管他们的至高神恩利尔十分强大，可对比起元始天尊这样绝无仅有的天才来说，还是略逊一筹。
所以类似的条件下，三清界依旧是超级世界，但苏美尔世界却只剩下了腐朽的躯壳和只有他们引以为傲的历史。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他们已经落魄至此，但仅凭祖上留下的余荫，也还是足够让月亮老人这个第三代主神稳居会议的C位。
只是别人忌惮他们，路西法却是可以一点面子都不给。
出门在外，讲的是实力，没有人会管你的父母，爷爷是谁，再者说了，你的父母爷爷这么利害，你让他们来直面我啊，你算是什么东西？
这样的态度深深的刺痛了月亮老人的心。
与三清界不同的是，元始天尊自己找到了求变的方法，但是苏美尔世界却并没有，所以当今诸天风云变动，他们才会选择冒险搏一搏。
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个机会，而阴帝的手中正有着这样的机会，所以二者一拍即合。
所以当初阴帝找到他们，邀请他们的时候，恩利尔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邀请，更是派出了月亮老人，他的长子，来作为代表前往会议现场，以表达他的重视。
和路西法比起来，他们的态度无疑是显得有些卑微的，因为阴帝可以找其他人，但是他们却没有更好的选择。
宙斯？那个淫棍压根没有找过他们，难道自己作为远古文明，还要忝着脸主动找上门去么？自己送上门去毛遂自荐的，又真的能够得到比其他世界更多的重视吗？
只有在阴帝这里，他们才可以表面上还能装一装，保持一些落魄贵族应有的高贵。
所以很难说月亮老人在帮阴帝说话时踩一捧一，是否存在着其他的私心。
或许看到路西法可以丝毫不在乎地随心所欲，月亮老人的心中也会有着些许嫉妒吧？
因为路西法那肆意展现强者的自傲，正是月亮老人想象中的自己。
于是，许久之前却如此清晰的，仿佛就在眼前的辉煌，对比起现在路西法的直言不讳，巨大的落差感让这个久经波澜的老人终于装不下去了。
风度，沉稳，睿智，狡黠，所有一个领导者该具备的，都被他远远抛在了脑后。
“很好，很好啊，路西法，我代表苏美尔宣布，我们就此加入联盟，并且地狱将永远不会是我们的朋友，我不会为了个人情感破坏联盟，你还是可以选择加入联盟，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如果你选择不加入，或是加入后在未来的某一天选择了退出，那么两个世界将会彻底的敌对！”
他向地狱宣战了。
虽然明面上说如果地狱还在联盟，那就不会彻底撕破脸皮，但这完全是为了用这份以大局为重的心来赢得在场所有人的同情，将联盟与他绑在一起，事实上，他巴不得路西法拒绝加入联盟，这样他就可以借用联盟的力量来对付地狱了。
是的，他依旧在当白莲花。
即便丢掉了一切理智，但这种绿茶特质早就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他的骨髓，已经成了本能，压根不需要思考便能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来。
路西法当然识破了他的算盘，轻蔑地问道：“想用联盟的力量来威胁我么？想法很不错，不过，你能代表联盟？”
“我不能代表联盟。”
月亮老人摇摇头，而后认真又严肃地道：
“这只代表了我的个人意愿，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公私不分，因为我站到联盟的对立面，这对你并没有好处。”
姜律有些受不了他的又当又立了，说得这么好听，可这不就是在绑架联盟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都快把地狱彻底打成联盟的敌人了，还搁这儿装呢？
而还不等他做些什么的时候，须弥山突然有人开口说话了。
“既然是你们的私人恩怨，那么虽然苏美尔同为联盟成员，我们也绝不会插手的。”
身着锦镧袈裟的得道高僧双手合十：
“我们须弥山向来是不愿卷入与我们无关的纷争的。”
这让原本自信满满的月亮老人愣了一下。
而那高僧显然不是什么好鸟，想了想，还补充了一句：“既然月亮老人做了个很好的表率，联盟中的成员界之间的关系并不会上升到整个联盟，那么我也就放心了，路西法，须弥山还会是地狱的朋友，即便你不打算加入联盟，我也希望须弥山和地狱的关系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路西法点点头：“一定。”
闻言，月亮老人突然感觉自己有些骑虎难下了。
他那是做表率么？
他就没有见过须弥山这么实诚到了有些讨厌的人。
当然，须弥山并不是实诚人，只是月亮老人忽略了一点，他那点心思或许能骗过大部分人，让旁观者还真以为他是个为了顾全大局甘愿委屈自己的人。
可是这骗不过那些人精似的超级世界的代表。
并且更糟糕的是，能看出他真正意图的，还都是有资格不买他账的人。
说到底，月亮老人这就是经典的，大清都亡了还沉浸在过去的美梦里，被周围那些捧着他们的小世界给不断催眠，完全认不清现实了。
便在这时，彼世的代表也跟上了须弥山的开团，并且他说得更直接：“我们此行，只是为了互惠共赢，并不想树立不必要的敌人，所以如果苏美尔打算和地狱闹得不愉快，那你们就自己闹吧，这跟彼世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会与地狱敌对的。”
而或许是他们看月亮老人也不太顺眼，甚至还阴阳怪气地劝诫路西法道：“刚才月亮老人也说了，这是你们的私人恩怨，所以还请不要上升到联盟，不要因此就与宙斯亲近，那对我们来说会是一件很遗憾的事。”
几分钟前月亮老人的话，就像一颗来自过去的子弹，正中了他现在的眉心。
那么，现在到底是谁不谨慎，谁情绪化？
“我没有这个意思。”面对彼世释放的善意，路西法照单全收：“我只是看不惯这个家伙，对你们并没有恶意，无论地狱最后是否加入联盟，彼世都会是地狱的朋友，这一点不会改变。”
“那就好。”
彼世其实也有心加入联盟，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他们并没有软肋，也没有提前和阴帝接触过，但与须弥山一样，他们也需要改变和进一步发展，所以只要阴帝不会做出一些太过分的事，亦或是协约太过苛刻，让他们难以接受，不然他们加入联盟其实也已经板上钉钉了。
只有那些墙头草一般见风使舵且看不清全貌的小世界才会到现场来考虑，分辨局势，这样的超级世界，能够出席，其实就已经能代表一些态度了。
正是因为如此，此前阴帝才会在分别接见超级世界的代表时以一种半场开香槟的态度来接触，因为在他看来，超级世界会出席，那就已经只差临门一脚了。
不然像是那些他邀请的其他超级世界，如果不打算加入的，根本也就不会来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四个世界里，地狱竟然是抱着其他的目的来的，所以他将路西法当作自己人说的那些话，才会被路西法拿来做文章。
此时听到路西法承诺不会因为月亮老人迁怒到彼世，为彼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的代表才放下心来，向路西法点头致意后闭了麦。
而月亮老人，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几乎已经能够预见到，等到回到苏美尔世界后，他的父亲恩利尔会如何暴怒了。
恩利尔：有什么收获？
月亮老人：我们已经和上帝站在一边了。
恩利尔：天堂也加入了联盟？（大喜）
月亮老人：不是，是地狱要干我们。
恩利尔：？
而比他更加汗流浃背的，自然就是阴帝了。
尽管彼世刚刚话里话外也表明了自己将会加入联盟的意图，但这丝毫无法让他高兴起来。
作为东道主，他实在没有想到联盟还没有正式成立，联盟中就已经出现了派系之分。
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很明显的，彼世和须弥山都对苏美尔有了不太理想的看法，这意味着未来是有可能出现他们勾心斗角的可能性的。
那么作为联盟的发起人，他该怎么办？
亲近苏美尔？可是这必然会引起彼世和须弥山的不悦，到时候落得个两头不是人的结果。
若是就放着苏美尔不管呢？可是月亮老人这么帮他，他要是过河拆桥，这岂不是寒了苏美尔的心？而且也没有办法面对其他联盟的成员了。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尽管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但是长久下来，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也是离心离德的结果。
这让阴帝感到一丝忧虑。
当然，这是以后的事，可以慢慢考虑。
现在更重要的，是眼下的局面该怎么办？
他看向了路西法，几番欲言又止。
便在这个时候，憋了很久的姜律终于忍不住了：“所以，哈迪斯在哪？”
阴帝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了。
你老惦记你那个逼哈迪斯干什么玩意儿？
你还真是那个不忘初心啊！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这个王八蛋引起的吧？
若不是路西法在场，他当真想要活撕了姜律。
而听到姜律的话，须弥山的僧人，彼世的神族都是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还在火上浇油，这哪是傲慢的候选者，这是个纯搞子吧，也别当傲慢恶魔了，七大罪给他单独重新设立一个纯真罪好了。
就连刚才一直表现得十分强势的路西法都没绷住，略显一丝尴尬。
“他不说你就别问了，你实在想知道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搞清楚的。”
“也没问题。”
姜律耸耸肩，随后看向彼世的代表：“你好。”
刚才的发言人愣了一下，收敛了笑意，严肃地点点头：“你好。”
“听刚才你的话，彼世的意思也是加入联盟没问题吧？”
那代表以为姜律突然问及这个有什么深意，想到他在地狱的地位，再看到他身边始终再为他撑腰的路西法，也是根本不敢怠慢。
“嗯，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姜律摇摇头，随后在那代表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转过身去，对着后方那些在这种场面下根本不敢凑热闹露头，只敢远远观望的小世界的代表们举起双手：“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
这一举动不止其他人没有看懂，路西法也没有看懂。
他扯了扯姜律的袖子，让他不要乱来，但是姜律只回应了他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路西法见状，只好惴惴不安地点点头。
姜律开始发挥了。
“都看到了嗷，彼世，还有须弥山，想加入联盟的都跟苏美尔划清了界限嗷，所以，彼世，还有须弥山都还会是我们地狱的朋友。”
“所所以呢？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大家觉得奇怪，就这？路西法的候选者就是个复读机？
当然不是。
“所以，别管地狱加不加入联盟，有意加入联盟的，一会儿会议结束都过来登个记，和苏美尔划清界限，不然，地狱会视奸你们，永远永远.视奸你们！！”
“嘶”所有小世界的代表倒吸一口凉气。
须弥山和彼世的代表愣住，然后便甘拜下风。
要属坏东西还是地狱啊。
月亮老人则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可愤怒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阵不知所措和无助。
至于阴帝，他已经开始手脚发麻了。
不是哥们现在到底是谁在发起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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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有着对他来说极其需要的东西就在对面的手上，但如果以为这能让他投鼠忌器，有所忌惮，那就大错特错了。
从你这里拿不到我想要的，那我就另想办法，总之绝不受着窝囊气。
“没有听清楚么？”
路西法冷笑：
“不仅你们的文明早就成了历史，如今连老本都剩不下了多少，就连你人都要成化石了么？要我说，老了就老老实实回家守着你祖上那点遗产好了，出来瞎掺和什么？”
月亮老人本以为自己的威慑能够让路西法收敛一些，但没想到对方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了。
现在不只是在侮辱他，甚至要连带着他背后的苏美尔文明一起侮辱。
而且这句话算是戳中了他的痛点。
苏美尔世界作为最远古的神话文明，超级世界，他们的文化被阿卡德人、巴比伦人和亚述人等闪米特民族所接受和继承，就连现在还在活跃着的罗马神话都受到了其深远的影响，算得上是从苏美尔世界衍生出来的超级世界。
这样的文明，本该永远屹立在诸天万界的正中央，断档式地成为最强世界之一，什么天堂，什么上帝，都该低他们一头。
可事实却截然相反，在漫长的历史长流中，苏美尔世界已经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更是几乎要推出诸天万界争霸的舞台。
因为他们的创世神消失了。
天父之神安和地母之神启，莫名其妙、毫无征兆地不见了。
尽管他们的至高神恩利尔十分强大，可对比起元始天尊这样绝无仅有的天才来说，还是略逊一筹。
所以类似的条件下，三清界依旧是超级世界，但苏美尔世界却只剩下了腐朽的躯壳和只有他们引以为傲的历史。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他们已经落魄至此，但仅凭祖上留下的余荫，也还是足够让月亮老人这个第三代主神稳居会议的C位。
只是别人忌惮他们，路西法却是可以一点面子都不给。
出门在外，讲的是实力，没有人会管你的父母，爷爷是谁，再者说了，你的父母爷爷这么利害，你让他们来直面我啊，你算是什么东西？
这样的态度深深的刺痛了月亮老人的心。
与三清界不同的是，元始天尊自己找到了求变的方法，但是苏美尔世界却并没有，所以当今诸天风云变动，他们才会选择冒险搏一搏。
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个机会，而阴帝的手中正有着这样的机会，所以二者一拍即合。
所以当初阴帝找到他们，邀请他们的时候，恩利尔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邀请，更是派出了月亮老人，他的长子，来作为代表前往会议现场，以表达他的重视。
和路西法比起来，他们的态度无疑是显得有些卑微的，因为阴帝可以找其他人，但是他们却没有更好的选择。
宙斯？那个淫棍压根没有找过他们，难道自己作为远古文明，还要忝着脸主动找上门去么？自己送上门去毛遂自荐的，又真的能够得到比其他世界更多的重视吗？
只有在阴帝这里，他们才可以表面上还能装一装，保持一些落魄贵族应有的高贵。
所以很难说月亮老人在帮阴帝说话时踩一捧一，是否存在着其他的私心。
或许看到路西法可以丝毫不在乎地随心所欲，月亮老人的心中也会有着些许嫉妒吧？
因为路西法那肆意展现强者的自傲，正是月亮老人想象中的自己。
于是，许久之前却如此清晰的，仿佛就在眼前的辉煌，对比起现在路西法的直言不讳，巨大的落差感让这个久经波澜的老人终于装不下去了。
风度，沉稳，睿智，狡黠，所有一个领导者该具备的，都被他远远抛在了脑后。
“很好，很好啊，路西法，我代表苏美尔宣布，我们就此加入联盟，并且地狱将永远不会是我们的朋友，我不会为了个人情感破坏联盟，你还是可以选择加入联盟，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如果你选择不加入，或是加入后在未来的某一天选择了退出，那么两个世界将会彻底的敌对！”
他向地狱宣战了。
虽然明面上说如果地狱还在联盟，那就不会彻底撕破脸皮，但这完全是为了用这份以大局为重的心来赢得在场所有人的同情，将联盟与他绑在一起，事实上，他巴不得路西法拒绝加入联盟，这样他就可以借用联盟的力量来对付地狱了。
是的，他依旧在当白莲花。
即便丢掉了一切理智，但这种绿茶特质早就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他的骨髓，已经成了本能，压根不需要思考便能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来。
路西法当然识破了他的算盘，轻蔑地问道：“想用联盟的力量来威胁我么？想法很不错，不过，你能代表联盟？”
“我不能代表联盟。”
月亮老人摇摇头，而后认真又严肃地道：
“这只代表了我的个人意愿，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公私不分，因为我站到联盟的对立面，这对你并没有好处。”
姜律有些受不了他的又当又立了，说得这么好听，可这不就是在绑架联盟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都快把地狱彻底打成联盟的敌人了，还搁这儿装呢？
而还不等他做些什么的时候，须弥山突然有人开口说话了。
“既然是你们的私人恩怨，那么虽然苏美尔同为联盟成员，我们也绝不会插手的。”
身着锦镧袈裟的得道高僧双手合十：
“我们须弥山向来是不愿卷入与我们无关的纷争的。”
这让原本自信满满的月亮老人愣了一下。
而那高僧显然不是什么好鸟，想了想，还补充了一句：“既然月亮老人做了个很好的表率，联盟中的成员界之间的关系并不会上升到整个联盟，那么我也就放心了，路西法，须弥山还会是地狱的朋友，即便你不打算加入联盟，我也希望须弥山和地狱的关系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路西法点点头：“一定。”
闻言，月亮老人突然感觉自己有些骑虎难下了。
他那是做表率么？
他就没有见过须弥山这么实诚到了有些讨厌的人。
当然，须弥山并不是实诚人，只是月亮老人忽略了一点，他那点心思或许能骗过大部分人，让旁观者还真以为他是个为了顾全大局甘愿委屈自己的人。
可是这骗不过那些人精似的超级世界的代表。
并且更糟糕的是，能看出他真正意图的，还都是有资格不买他账的人。
说到底，月亮老人这就是经典的，大清都亡了还沉浸在过去的美梦里，被周围那些捧着他们的小世界给不断催眠，完全认不清现实了。
便在这时，彼世的代表也跟上了须弥山的开团，并且他说得更直接：“我们此行，只是为了互惠共赢，并不想树立不必要的敌人，所以如果苏美尔打算和地狱闹得不愉快，那你们就自己闹吧，这跟彼世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会与地狱敌对的。”
而或许是他们看月亮老人也不太顺眼，甚至还阴阳怪气地劝诫路西法道：“刚才月亮老人也说了，这是你们的私人恩怨，所以还请不要上升到联盟，不要因此就与宙斯亲近，那对我们来说会是一件很遗憾的事。”
几分钟前月亮老人的话，就像一颗来自过去的子弹，正中了他现在的眉心。
那么，现在到底是谁不谨慎，谁情绪化？
“我没有这个意思。”面对彼世释放的善意，路西法照单全收：“我只是看不惯这个家伙，对你们并没有恶意，无论地狱最后是否加入联盟，彼世都会是地狱的朋友，这一点不会改变。”
“那就好。”
彼世其实也有心加入联盟，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他们并没有软肋，也没有提前和阴帝接触过，但与须弥山一样，他们也需要改变和进一步发展，所以只要阴帝不会做出一些太过分的事，亦或是协约太过苛刻，让他们难以接受，不然他们加入联盟其实也已经板上钉钉了。
只有那些墙头草一般见风使舵且看不清全貌的小世界才会到现场来考虑，分辨局势，这样的超级世界，能够出席，其实就已经能代表一些态度了。
正是因为如此，此前阴帝才会在分别接见超级世界的代表时以一种半场开香槟的态度来接触，因为在他看来，超级世界会出席，那就已经只差临门一脚了。
不然像是那些他邀请的其他超级世界，如果不打算加入的，根本也就不会来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四个世界里，地狱竟然是抱着其他的目的来的，所以他将路西法当作自己人说的那些话，才会被路西法拿来做文章。
此时听到路西法承诺不会因为月亮老人迁怒到彼世，为彼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的代表才放下心来，向路西法点头致意后闭了麦。
而月亮老人，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几乎已经能够预见到，等到回到苏美尔世界后，他的父亲恩利尔会如何暴怒了。
恩利尔：有什么收获？
月亮老人：我们已经和上帝站在一边了。
恩利尔：天堂也加入了联盟？（大喜）
月亮老人：不是，是地狱要干我们。
恩利尔：？
而比他更加汗流浃背的，自然就是阴帝了。
尽管彼世刚刚话里话外也表明了自己将会加入联盟的意图，但这丝毫无法让他高兴起来。
作为东道主，他实在没有想到联盟还没有正式成立，联盟中就已经出现了派系之分。
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很明显的，彼世和须弥山都对苏美尔有了不太理想的看法，这意味着未来是有可能出现他们勾心斗角的可能性的。
那么作为联盟的发起人，他该怎么办？
亲近苏美尔？可是这必然会引起彼世和须弥山的不悦，到时候落得个两头不是人的结果。
若是就放着苏美尔不管呢？可是月亮老人这么帮他，他要是过河拆桥，这岂不是寒了苏美尔的心？而且也没有办法面对其他联盟的成员了。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尽管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但是长久下来，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也是离心离德的结果。
这让阴帝感到一丝忧虑。
当然，这是以后的事，可以慢慢考虑。
现在更重要的，是眼下的局面该怎么办？
他看向了路西法，几番欲言又止。
便在这个时候，憋了很久的姜律终于忍不住了：“所以，哈迪斯在哪？”
阴帝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了。
你老惦记你那个逼哈迪斯干什么玩意儿？
你还真是那个不忘初心啊！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这个王八蛋引起的吧？
若不是路西法在场，他当真想要活撕了姜律。
而听到姜律的话，须弥山的僧人，彼世的神族都是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还在火上浇油，这哪是傲慢的候选者，这是个纯搞子吧，也别当傲慢恶魔了，七大罪给他单独重新设立一个纯真罪好了。
就连刚才一直表现得十分强势的路西法都没绷住，略显一丝尴尬。
“他不说你就别问了，你实在想知道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搞清楚的。”
“也没问题。”
姜律耸耸肩，随后看向彼世的代表：“你好。”
刚才的发言人愣了一下，收敛了笑意，严肃地点点头：“你好。”
“听刚才你的话，彼世的意思也是加入联盟没问题吧？”
那代表以为姜律突然问及这个有什么深意，想到他在地狱的地位，再看到他身边始终再为他撑腰的路西法，也是根本不敢怠慢。
“嗯，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姜律摇摇头，随后在那代表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转过身去，对着后方那些在这种场面下根本不敢凑热闹露头，只敢远远观望的小世界的代表们举起双手：“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
这一举动不止其他人没有看懂，路西法也没有看懂。
他扯了扯姜律的袖子，让他不要乱来，但是姜律只回应了他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路西法见状，只好惴惴不安地点点头。
姜律开始发挥了。
“都看到了嗷，彼世，还有须弥山，想加入联盟的都跟苏美尔划清了界限嗷，所以，彼世，还有须弥山都还会是我们地狱的朋友。”
“所所以呢？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大家觉得奇怪，就这？路西法的候选者就是个复读机？
当然不是。
“所以，别管地狱加不加入联盟，有意加入联盟的，一会儿会议结束都过来登个记，和苏美尔划清界限，不然，地狱会视奸你们，永远永远.视奸你们！！”
“嘶”所有小世界的代表倒吸一口凉气。
须弥山和彼世的代表愣住，然后便甘拜下风。
要属坏东西还是地狱啊。
月亮老人则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可愤怒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阵不知所措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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