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情劫难渡爱恨殇
(将军府)
赵瑟瑟心急如焚，眼眶泛红。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拽着赵将军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连连哀求：“父亲，瑟瑟是真心爱翊王殿下的。丹蚩余孽对他恨之入骨，此次前去，他定然难以轻易脱身。况且如今不知为何，他尚未进攻丹蚩便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若是强行作战，可如何是好啊！您去上奏陛下，救救他吧，好不好？”
赵将军眉头紧皱，面露无奈之色，呵斥道：“你糊涂啊！你以为此事如此简单？这一切皆是太子的阴谋，他妄图让翊王做替死鬼，如此一来便再无人与他作对。你还是忘了他吧，日后另寻一户好人家，也强过跟着他担惊受怕。”
赵瑟瑟听闻，神情陡然决绝，顺势拔出一根发簪抵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声泪俱下道：“若您不去救他，女儿也绝不苟活！”
赵将军见状，惊得后退几步，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长叹一声：“你……唉。女大不中留啊！你定是要在他身上栽个大跟头。”
言罢，赵将军满脸的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深深叹口气，妥协道：“也罢，明日我便与几位大臣上奏，恳请陛下另做打算。”
赵瑟瑟这才缓缓卸下簪子，赶忙上前搀扶赵将军的手臂，脸上阴霾散去，笑容渐绽，仿若心中正憧憬着什么美事。
几日后……
(翊王府)
“翊王殿下，你快醒来，这样瑟瑟该如何是好呀？”赵瑟瑟在床边哭泣着呼喊。
李承鄞悠悠转醒，只觉眼前一片漆黑，仿若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
他奋力地想要睁开双眼，努力探寻着周围的一切，试图捕捉到那熟悉的身影，寻觅属于她的独特气息。
心中暗自思忖，这是何处？难道是夜晚三更？为何我竟什么都看不见？不，这不可能。
“我……怎么看不见了？”李承鄞声音低沉沙哑，面容满是苦涩与惊恐。
太医战战兢兢地说道：“殿下，您因过度受激，连续多日高烧不退卧床不起，致使……暂时失明。”声音愈发微弱，似是生怕触怒了李承鄞。
“翊王殿下，没关系的，无论殿下怎样，瑟瑟都不会离开，会一直陪伴在您身旁……”
赵瑟瑟试图握住李承鄞的手，话语尚未说完，李承鄞下意识地抽回手，焦急问道：“西周九公主呢？她在何处？人在哪里？！”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九公主知晓了之前是您灭了丹蚩一族，又听闻您前去平定丹蚩余孽，此后便下落不明，不知所踪。”
李承鄞顿时怒目圆睁，大声吼道：“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九公主找出来！她乃两朝联姻公主，身份尊贵无比，若找不到，你们提头来见！”
此刻他满心忧虑，她是否安然无恙？是否遭人算计？心中慌乱如麻，思绪万千，唯盼能尽快寻到她。
一日夜里，李承鄞独坐在府中的池边，耳畔传来空中飞鸟掠过的轻鸣，树叶飘落湖中泛起的涟漪声，还有……那熟悉而又略显沉重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殿下，夜里凉，裴将军吩咐奴婢们前来，请殿下尽早安寝。”
“靠近我的这个婢女留下，其余人退下。”李承鄞命令道。
众人离去后，脚步声渐近，李承鄞心中已知是她前来寻仇，庆幸她尚在人世。
此时，一个冰冷的利器抵在了他的脖颈上。李承鄞伸手轻轻触摸，心中一震，这竟是他送她的……发簪。
“李承鄞，这个你可还熟悉？”小枫的声音冰冷彻骨，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恨意。
“这本就是我送你的，如今你想如何处置都可，我悉听尊便。”
李承鄞强装镇定，故作轻描淡写地说道，实则内心忐忑，生怕被她看穿内心的慌乱。
“李承鄞，为何要如此对我？为何偏偏是你？为何你要主动为了立功灭了我丹蚩一族？他们何错之有！丹蚩的灾难竟是因我而起。如今你仍不肯放过他们……”
小枫的语气愈发激动，几近崩溃的边缘，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
“小枫，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李承鄞焦急地说道。
“还有何解释可言？你所做的丑恶之事还不够多吗？顾小五，为何你要骗我？为何？我定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我即便死也要替他们讨回公道！我恨你！我恨你！”
小枫边哭边喊，眼神中满是决绝与愤怒，仿佛要将李承鄞千刀万剐。
“那你杀了我吧，如此你便能为他们报仇。如今我已失明，手无缚鸡之力，你索性取我性命，我亦无话可说。这是我亏欠你的。”
李承鄞满心无奈与绝望，似乎正如顾剑所言，自己今后只能在痛苦、愧疚与自责中度过，永难得到她的原谅。或许唯有一死，方能解脱这心灵与身体的双重折磨。
“殿下！有……刺……”一名侍卫闻得动静，匆忙赶来，高声呼喊。
李承鄞不等他话音落下，迅速将小枫手中的发簪夺过，藏于衣袖之中，高声道：“她不是刺客，她是西周九公主，我找到她了。快去找裴将军，去禀报父皇九公主安然无恙。”
(朝堂之上)
皇帝面色阴沉，对着小枫斥责道：“九公主，你前些日子跑到哪里去了？你可知你与太子婚期临近，关系重大，切不可任性胡为？”
“太皇太后到。”
“拜见太皇太后。”众臣齐声高呼。
“祖母，您怎来了？”皇帝瞬间换上一副温柔的神情，笑着问道。
“怎么？我无事便不能来？”太皇太后瞥了皇帝一眼，缓缓说道。
“祖母这是哪里的话，请上坐。”皇帝连忙赔笑。
太皇太后微微点头，开口道：“悲喜忧愁乃人之常情，九公主本就性情洒脱无拘无束，尚未联姻，便将她束缚于朝堂之上，皇帝与众臣此举是否有些欠妥啊？”
张大人率先出列，恭敬说道：“太皇太后所言极是，是臣等见识短浅了。”其余众臣纷纷附和。
“既无他事，那哀家便回宫了。”太皇太后说道。
“恭送太皇太后。”
(退朝后)
曲小枫被太皇太后带走了。
(寿仁宫)
“太奶奶，我真的好伤心，为何要如此对我？他们究竟有何过错！为何要在我深陷这段感情时将它斩断？为何偏偏是李承鄞！我欲为丹蚩报仇，可我又于心何忍……”
曲小枫眼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簌簌地落在地上。
“小枫，我带你去个地方。”太皇太后看着小枫，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怜惜。
(太庙)
“小枫啊，你可知明远？”
“明远娘娘？”小枫抬起头，望着太皇太后，眼中满是疑惑。
“她待你极好。”太皇太后眼中噙着泪花，缓缓说道。
“是的，她一直将我视作亲女儿般疼爱。”小枫轻声说道。
“你可知，明远公主的太爷爷，乃是被你的太爷爷所杀。”太皇太后沉痛地说道。
“那她不恨吗？”小枫难以置信地看着太皇太后。
“她身为一朝公主，肩负着自己的使命。为了大义，她不能心怀仇恨，这亦是保护一国子民的最佳方式。而你呢？你只顾自己，忘却了自己的使命，辜负了你父皇对你的期望，更枉费了明远对西州的赤诚善意与奉献。小枫，你可曾想过，倘若不是李承鄞前往，亦会有他人前去，无论如何，丹蚩被灭已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你若要恨，便恨澧朝皇帝吧，是他派众皇子出兵丹蚩。若西州和丹蚩要怪罪，就冲着我这老太婆来吧，毕竟我是皇上的母亲，是李承鄞的太奶奶！”太皇太后语重心长地对小枫说道。
“太奶奶，小枫想家了……”小枫扑入太皇太后怀中，放声痛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流淌。
“我可怜的孩子，去吧，好好思量一番。我看得出你对我那皇孙承鄞的情意，亦深知你们彼此心系对方。如今他大病不起，你且想想是否要去探望他，是否思念于他？”太皇太后轻轻拍着小枫的背，温柔地说道。
“太奶奶，我需要时间。”小枫说完，缓缓闭上双眼，仿若想要逃离这尘世的一切纷扰……
李承鄞的病情逐渐好转，眼睛也慢慢恢复了视力。
然而，他却始终不见小枫的身影，心中暗自思忖，她许是在惩罚自己，让自己永远也寻觅不到她。为何忘情之水旨在忘情，可情之一字却如此难以忘却？为何天神要如此惩罚自己？这宫中处处尔虞我诈，自己才刚得片刻温情，却要被如此决然地斩断。难道真的该放手了吗？放手是否才是正确的选择？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
一日夜晚，李承鄞正在房中休息，忽闻一丝动静。
这小妮子还是这般笨拙，翻窗的动静如此之大，还自以为能巧妙地避开府中的侍卫。
李承鄞决定佯装熟睡，只为留住她最后的一丝温柔。室内瞬间安静下来，李承鄞正欲皱眉睁眼，却感觉她轻轻抚平自己皱起的眉头，手指温柔地抚着自己的眉梢。
“李承鄞，我承认我爱上你了。但我又怎能当作这一切都未曾发生？我丹蚩族人的性命因我而断送。往昔阿翁总是叮嘱我要担起一国公主的重任，可我不愿，我觉得为何要牺牲我一人去保全整个国家。如今我明白了，明远娘娘亦是如此度过一生，保了大义，全了国家。”
李承鄞听着她的话，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缓缓睁开双眼。小枫瞧见他醒来，眼神瞬间转为怨恨，转身便欲离去。
李承鄞急忙拉住她的手：“小枫，我亦是迫不得已，身为皇子，命运从来不由自己掌控。这宫中尔虞我诈，自相残杀，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即便我不去，亦会有他人前往。我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你心中好受一些？哪怕你恨我、杀我，我亦只求你能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李承鄞，回不去了，就如同你是李承鄞而非顾小五一般。”小枫话语干脆利落，丝毫不留余地。
“求求你不要走。”李承鄞哭诉着哀求，那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痛彻心扉。
“我会以西州公主的身份完成两国结亲的使命，我会成为澧朝的太子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我要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小枫说完，破门而出，从此再未归来。
……
自那以后，李承鄞与小枫形同陌路。明明才过去数月，李承鄞却仿若历经了无数春秋的煎熬。或许吧，这一切皆是他的罪孽，是时候放手了，哪怕她真的会来取自己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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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夜里，李承鄞独坐在府中的池边，耳畔传来空中飞鸟掠过的轻鸣，树叶飘落湖中泛起的涟漪声，还有……那熟悉而又略显沉重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殿下，夜里凉，裴将军吩咐奴婢们前来，请殿下尽早安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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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李承鄞焦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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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边哭边喊，眼神中满是决绝与愤怒，仿佛要将李承鄞千刀万剐。
“那你杀了我吧，如此你便能为他们报仇。如今我已失明，手无缚鸡之力，你索性取我性命，我亦无话可说。这是我亏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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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刺……”一名侍卫闻得动静，匆忙赶来，高声呼喊。
李承鄞不等他话音落下，迅速将小枫手中的发簪夺过，藏于衣袖之中，高声道：“她不是刺客，她是西周九公主，我找到她了。快去找裴将军，去禀报父皇九公主安然无恙。”
(朝堂之上)
皇帝面色阴沉，对着小枫斥责道：“九公主，你前些日子跑到哪里去了？你可知你与太子婚期临近，关系重大，切不可任性胡为？”
“太皇太后到。”
“拜见太皇太后。”众臣齐声高呼。
“祖母，您怎来了？”皇帝瞬间换上一副温柔的神情，笑着问道。
“怎么？我无事便不能来？”太皇太后瞥了皇帝一眼，缓缓说道。
“祖母这是哪里的话，请上坐。”皇帝连忙赔笑。
太皇太后微微点头，开口道：“悲喜忧愁乃人之常情，九公主本就性情洒脱无拘无束，尚未联姻，便将她束缚于朝堂之上，皇帝与众臣此举是否有些欠妥啊？”
张大人率先出列，恭敬说道：“太皇太后所言极是，是臣等见识短浅了。”其余众臣纷纷附和。
“既无他事，那哀家便回宫了。”太皇太后说道。
“恭送太皇太后。”
(退朝后)
曲小枫被太皇太后带走了。
(寿仁宫)
“太奶奶，我真的好伤心，为何要如此对我？他们究竟有何过错！为何要在我深陷这段感情时将它斩断？为何偏偏是李承鄞！我欲为丹蚩报仇，可我又于心何忍……”
曲小枫眼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簌簌地落在地上。
“小枫，我带你去个地方。”太皇太后看着小枫，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怜惜。
(太庙)
“小枫啊，你可知明远？”
“明远娘娘？”小枫抬起头，望着太皇太后，眼中满是疑惑。
“她待你极好。”太皇太后眼中噙着泪花，缓缓说道。
“是的，她一直将我视作亲女儿般疼爱。”小枫轻声说道。
“你可知，明远公主的太爷爷，乃是被你的太爷爷所杀。”太皇太后沉痛地说道。
“那她不恨吗？”小枫难以置信地看着太皇太后。
“她身为一朝公主，肩负着自己的使命。为了大义，她不能心怀仇恨，这亦是保护一国子民的最佳方式。而你呢？你只顾自己，忘却了自己的使命，辜负了你父皇对你的期望，更枉费了明远对西州的赤诚善意与奉献。小枫，你可曾想过，倘若不是李承鄞前往，亦会有他人前去，无论如何，丹蚩被灭已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你若要恨，便恨澧朝皇帝吧，是他派众皇子出兵丹蚩。若西州和丹蚩要怪罪，就冲着我这老太婆来吧，毕竟我是皇上的母亲，是李承鄞的太奶奶！”太皇太后语重心长地对小枫说道。
“太奶奶，小枫想家了……”小枫扑入太皇太后怀中，放声痛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流淌。
“我可怜的孩子，去吧，好好思量一番。我看得出你对我那皇孙承鄞的情意，亦深知你们彼此心系对方。如今他大病不起，你且想想是否要去探望他，是否思念于他？”太皇太后轻轻拍着小枫的背，温柔地说道。
“太奶奶，我需要时间。”小枫说完，缓缓闭上双眼，仿若想要逃离这尘世的一切纷扰……
李承鄞的病情逐渐好转，眼睛也慢慢恢复了视力。
然而，他却始终不见小枫的身影，心中暗自思忖，她许是在惩罚自己，让自己永远也寻觅不到她。为何忘情之水旨在忘情，可情之一字却如此难以忘却？为何天神要如此惩罚自己？这宫中处处尔虞我诈，自己才刚得片刻温情，却要被如此决然地斩断。难道真的该放手了吗？放手是否才是正确的选择？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
一日夜晚，李承鄞正在房中休息，忽闻一丝动静。
这小妮子还是这般笨拙，翻窗的动静如此之大，还自以为能巧妙地避开府中的侍卫。
李承鄞决定佯装熟睡，只为留住她最后的一丝温柔。室内瞬间安静下来，李承鄞正欲皱眉睁眼，却感觉她轻轻抚平自己皱起的眉头，手指温柔地抚着自己的眉梢。
“李承鄞，我承认我爱上你了。但我又怎能当作这一切都未曾发生？我丹蚩族人的性命因我而断送。往昔阿翁总是叮嘱我要担起一国公主的重任，可我不愿，我觉得为何要牺牲我一人去保全整个国家。如今我明白了，明远娘娘亦是如此度过一生，保了大义，全了国家。”
李承鄞听着她的话，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缓缓睁开双眼。小枫瞧见他醒来，眼神瞬间转为怨恨，转身便欲离去。
李承鄞急忙拉住她的手：“小枫，我亦是迫不得已，身为皇子，命运从来不由自己掌控。这宫中尔虞我诈，自相残杀，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即便我不去，亦会有他人前往。我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你心中好受一些？哪怕你恨我、杀我，我亦只求你能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李承鄞，回不去了，就如同你是李承鄞而非顾小五一般。”小枫话语干脆利落，丝毫不留余地。
“求求你不要走。”李承鄞哭诉着哀求，那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痛彻心扉。
“我会以西州公主的身份完成两国结亲的使命，我会成为澧朝的太子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我要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小枫说完，破门而出，从此再未归来。
……
自那以后，李承鄞与小枫形同陌路。明明才过去数月，李承鄞却仿若历经了无数春秋的煎熬。或许吧，这一切皆是他的罪孽，是时候放手了，哪怕她真的会来取自己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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