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迟来的礼物
冉星赶到医院时，许莘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许莘，也就是许廷的母亲。
自从许廷死后，许莘便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
记忆时好时坏。
平常的话，只是嗜睡，要么就是呆呆坐着。
但这三年来，从未像今天自杀这么严重。
眼瞅着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冉星攥紧双手，在手术室外焦急地踱步。
很快，门开，一个身穿蓝色手术服的主刀医生走出来。
她伸手将人拦下后，往手术室内瞧了一眼，迫切地询问：
“医生，阿姨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只是叹了口气，礼貌道：
“冉小姐，我们进去说吧。”
——
诊室内
医生将诊断结果递给冉星。
“病人现在已经出现了自残行为，也就是抑郁，可以说，到了中度认知功能下降阶段。往后，还会出现进食困难，失去语言能力等情况，如果更严重的话，有很大的可能处于植物人状态。这次多亏护工发现的及时，才保住了命。”
冉星握着诊断结果，双手突然麻木，颤抖着问：
“所以医生，阿姨她，是不是还会出现这种状况？”
“这个不好说，最主要的是要看病人是否积极配合治疗，还得看病人的心态。”
听到结果，冉星只能垂眸，被动地接受现实，同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一般回复道：
“好，我知道了。”
重症病房内
她透过门窗，往里边瞧去。
女人正插着呼吸机，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冉星心头一酸，眼泪唰地滑落。
怕被人看见，又微扬起头，吸了下鼻子，倔强得将眼泪抬手抹去。
——
从医院离开之前，她去见了护工。
对方五十来岁的年纪，中等身材，脸色偏蜡黄，逢人就笑。
在见到冉星第一眼，女人就怯懦地道歉：
“实在是对不起，冉小姐，是我没有照顾好许女士。不过，我发誓，往后我会更加寸步不离地照顾好病人，还请您不要辞退我。”
冉星却展颜一笑，“医生说，多亏发现及时，阿姨她才活了下来。所以，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被她这么一说，女人的脸瞬间红温，“冉小姐，您客气了，这就是我该做的。”
“那阿姨之后，就拜托你接着照顾了。”
冉星嘱咐了一句后，打算离开医院。
下到三楼时，却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匆匆而过。
看对方走路的慌张姿态，她断定，一定是自己料想的那样。
想到这，冉星勾唇，目送对方走出医院后，才拿出手机按下手机号。
等铃声响了总有一分钟，对方才接上，声线温柔道：
“喂，是谁呀？”
听着对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眉头舒展，嘴角一弯，玩味道：
“是我，冉星。”
听到自己讨厌的声音，对方语调冷了下来，有些阴阳怪气道：
“哦，是冉星姐啊，我还说去看看你呢，你还好吗？”
冉星哼一声，妩媚展笑。
“托你的福，这份惊喜，我很喜欢。”
对方却幸灾乐祸地笑出声，随后提高嗓门，开始造作地嗲着声音道：
“冉姐你喜欢就好，这份礼物，我可是准备了好长时间。”
冉星咬紧牙关，强压怒火，闷闷地回话道：
“是吗？你真是费心了。”
话刚落音，冉星又挑眉轻佻一笑，“对了，我也要送你个礼物，算是回礼。”
说完，不等对方拒绝，冉星又略带一丝威胁的口吻俏皮道：
“二十分钟内，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当然，我要是没见到你的话，这份礼物可能就要寄给导演了。”
说罢，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直接挂掉电话。
——
夜幕渐渐落下，两岸林立的高楼大厦已亮起灯光，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街道上车辆急驰而过。
冉星开着车，前往温筱宁家。
驶到红绿灯处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利索地戴好耳机后，幽幽开口：
“你好。”
“怎么样？广告签上了吗？”
只听第一个字，冉星便辨认出了来人是谁。
她红唇轻笑，“当然，这得感谢杨总您了。”
“我已经帮你了，那照片是不是……”
对方粗犷的话音里掺杂着一丝丝恳求。
冉星顷刻间收起笑，眉间拧成一股绳，不容反驳道：
“杨总不是忘了吧？说好的带我见到张同。怎么？变卦了是吗？”
对方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我不是已经帮你接了个王总的国际广告吗？你不知道吧，这个王总可是张同的表弟。你见到王总，还愁见不到张同吗？”
冉星的瞳孔骤然一缩，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加大力度。
牙关紧咬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算是个好消息。”
说完，便挂断电话，一把摘下耳机扔到副驾驶座，眼底的怒火燃得火旺。
……
温筱宁早早地就在楼上透过窗户望着外面。
见车的灯光越来越近，温筱宁双手环胸，勾唇坏笑着。
等车停下后，才不紧不慢地打通一个电话。
眼睛一直盯着从车里下来的人，同对方轻描淡写道：
“人来了，一会就交给你了。”
随后挂断电话，露出职业假笑，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后，才出门迎接。
许是入秋的缘故，外头的风大了些，吹得冉星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呼了口气后，裹紧风衣。
“冉姐，外面风大，快进来。”
温筱宁小跑过来，格外地客套道。
冉星却冷笑，“不用了，我来，是给你送礼的。”
温筱宁尬笑一声，“你看你，一个礼物而已，拍戏时再给也行，不用亲自跑一趟的。”
冉星斜靠在车旁，身影被路灯拉得长长的，神情孤傲。
“那可不行，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在片场公然给我送礼。还有，我特别想问一下你，那个投影仪在哪买的？不得不说，质量真好，我也想买一个。”
温筱宁的笑容逐渐僵硬，立马清了清嗓子来掩饰尴尬。
“冉星姐要喜欢的话，我送你一个就是。不过，那张照片上的男人，很阳光哦，跟你很配。只可惜，英年早逝。”
说罢，温筱宁故作同情地叹息。
冉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顺着对方的话，拖着尾音，应和道：
“所以，我还得感谢你，让我又再次见到了他。不过，我很好奇，这张照片，你哪来的啊？”
温筱宁被冉星这么一夸，语气稍有些得瑟：
“这个冉姐就不必知道了。对了，我的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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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许廷死后，许莘便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
记忆时好时坏。
平常的话，只是嗜睡，要么就是呆呆坐着。
但这三年来，从未像今天自杀这么严重。
眼瞅着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冉星攥紧双手，在手术室外焦急地踱步。
很快，门开，一个身穿蓝色手术服的主刀医生走出来。
她伸手将人拦下后，往手术室内瞧了一眼，迫切地询问：
“医生，阿姨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只是叹了口气，礼貌道：
“冉小姐，我们进去说吧。”
——
诊室内
医生将诊断结果递给冉星。
“病人现在已经出现了自残行为，也就是抑郁，可以说，到了中度认知功能下降阶段。往后，还会出现进食困难，失去语言能力等情况，如果更严重的话，有很大的可能处于植物人状态。这次多亏护工发现的及时，才保住了命。”
冉星握着诊断结果，双手突然麻木，颤抖着问：
“所以医生，阿姨她，是不是还会出现这种状况？”
“这个不好说，最主要的是要看病人是否积极配合治疗，还得看病人的心态。”
听到结果，冉星只能垂眸，被动地接受现实，同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一般回复道：
“好，我知道了。”
重症病房内
她透过门窗，往里边瞧去。
女人正插着呼吸机，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冉星心头一酸，眼泪唰地滑落。
怕被人看见，又微扬起头，吸了下鼻子，倔强得将眼泪抬手抹去。
——
从医院离开之前，她去见了护工。
对方五十来岁的年纪，中等身材，脸色偏蜡黄，逢人就笑。
在见到冉星第一眼，女人就怯懦地道歉：
“实在是对不起，冉小姐，是我没有照顾好许女士。不过，我发誓，往后我会更加寸步不离地照顾好病人，还请您不要辞退我。”
冉星却展颜一笑，“医生说，多亏发现及时，阿姨她才活了下来。所以，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被她这么一说，女人的脸瞬间红温，“冉小姐，您客气了，这就是我该做的。”
“那阿姨之后，就拜托你接着照顾了。”
冉星嘱咐了一句后，打算离开医院。
下到三楼时，却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匆匆而过。
看对方走路的慌张姿态，她断定，一定是自己料想的那样。
想到这，冉星勾唇，目送对方走出医院后，才拿出手机按下手机号。
等铃声响了总有一分钟，对方才接上，声线温柔道：
“喂，是谁呀？”
听着对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眉头舒展，嘴角一弯，玩味道：
“是我，冉星。”
听到自己讨厌的声音，对方语调冷了下来，有些阴阳怪气道：
“哦，是冉星姐啊，我还说去看看你呢，你还好吗？”
冉星哼一声，妩媚展笑。
“托你的福，这份惊喜，我很喜欢。”
对方却幸灾乐祸地笑出声，随后提高嗓门，开始造作地嗲着声音道：
“冉姐你喜欢就好，这份礼物，我可是准备了好长时间。”
冉星咬紧牙关，强压怒火，闷闷地回话道：
“是吗？你真是费心了。”
话刚落音，冉星又挑眉轻佻一笑，“对了，我也要送你个礼物，算是回礼。”
说完，不等对方拒绝，冉星又略带一丝威胁的口吻俏皮道：
“二十分钟内，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当然，我要是没见到你的话，这份礼物可能就要寄给导演了。”
说罢，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直接挂掉电话。
——
夜幕渐渐落下，两岸林立的高楼大厦已亮起灯光，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街道上车辆急驰而过。
冉星开着车，前往温筱宁家。
驶到红绿灯处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利索地戴好耳机后，幽幽开口：
“你好。”
“怎么样？广告签上了吗？”
只听第一个字，冉星便辨认出了来人是谁。
她红唇轻笑，“当然，这得感谢杨总您了。”
“我已经帮你了，那照片是不是……”
对方粗犷的话音里掺杂着一丝丝恳求。
冉星顷刻间收起笑，眉间拧成一股绳，不容反驳道：
“杨总不是忘了吧？说好的带我见到张同。怎么？变卦了是吗？”
对方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我不是已经帮你接了个王总的国际广告吗？你不知道吧，这个王总可是张同的表弟。你见到王总，还愁见不到张同吗？”
冉星的瞳孔骤然一缩，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加大力度。
牙关紧咬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算是个好消息。”
说完，便挂断电话，一把摘下耳机扔到副驾驶座，眼底的怒火燃得火旺。
……
温筱宁早早地就在楼上透过窗户望着外面。
见车的灯光越来越近，温筱宁双手环胸，勾唇坏笑着。
等车停下后，才不紧不慢地打通一个电话。
眼睛一直盯着从车里下来的人，同对方轻描淡写道：
“人来了，一会就交给你了。”
随后挂断电话，露出职业假笑，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后，才出门迎接。
许是入秋的缘故，外头的风大了些，吹得冉星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呼了口气后，裹紧风衣。
“冉姐，外面风大，快进来。”
温筱宁小跑过来，格外地客套道。
冉星却冷笑，“不用了，我来，是给你送礼的。”
温筱宁尬笑一声，“你看你，一个礼物而已，拍戏时再给也行，不用亲自跑一趟的。”
冉星斜靠在车旁，身影被路灯拉得长长的，神情孤傲。
“那可不行，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在片场公然给我送礼。还有，我特别想问一下你，那个投影仪在哪买的？不得不说，质量真好，我也想买一个。”
温筱宁的笑容逐渐僵硬，立马清了清嗓子来掩饰尴尬。
“冉星姐要喜欢的话，我送你一个就是。不过，那张照片上的男人，很阳光哦，跟你很配。只可惜，英年早逝。”
说罢，温筱宁故作同情地叹息。
冉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顺着对方的话，拖着尾音，应和道：
“所以，我还得感谢你，让我又再次见到了他。不过，我很好奇，这张照片，你哪来的啊？”
温筱宁被冉星这么一夸，语气稍有些得瑟：
“这个冉姐就不必知道了。对了，我的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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