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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序 第十八章:前尘:舒四小姐还是死在生辰夜了

    春节的喜庆余温尚存,浑源城的街巷间仍挂着稀疏的红灯笼,映照着未化尽的薄雪,泛着淡淡的红光。

    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拉长,身着剪裁得体的长衫,肩扛轻便行囊,站在门槛上,目光依依不舍。

    她,一袭素衣,身形瘦弱,却透着坚韧,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指尖微凉,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不让这离别的时刻来得太快。

    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泪光交织的光芒,轻轻踮起脚尖,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与他的目光平齐。

    “十八年前,你是不是去过吴合镇的古玩市场,救下了一个小姑娘,是吗?”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她的脑海中,那个模糊却温暖的画面反复浮现——十八年前,吴合镇上熙熙攘攘的古玩市场。

    一个身着桃色长袍的少年,对她被一群纨绔围堵时的仗义直言和维护之情,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温暖了她整个少女时代。

    晨光微露,两人的身影在淡淡的红灯笼光晕下显得格外柔和而朦胧。

    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轻抬手,温柔地拂过她额前的碎发,那动作里满是宠溺与无奈。

    “未曾去过,或许你的记忆里有那么一个温暖的影子,但那人真不是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她的眼眶瞬间泛红,眼眸中那抹亮色渐渐黯淡,如同晨曦中最后一缕阳光被云层吞噬。

    她的双手缓缓松开,指尖从他的衣袖上滑落,如同落叶轻触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后又归于平静。

    她后退一步,身形显得更加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鞭炮声,提醒着这仍是春节的余韵。

    红灯笼的光晕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与她此刻的心情交织成一幅复杂的画面。

    她的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中藏着太多的不解与失落。

    “但是,我愿意做你的那个桃花公子啊,你也永远是我的桃花小姐。”

    耳畔,他的声音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轻轻吹散了她心头的阴霾。

    她猛地抬头,眼中再次闪烁起希望的光芒,那光芒比晨曦中的红灯笼还要耀眼。

    他的眼神深邃而真挚,他缓缓靠近,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周围的一切喧嚣都悄然退去。

    他轻轻环住她的腰肢,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她感受着这份温暖与熟悉,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却带着一丝甜蜜。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温柔地拭去她的泪痕,随后,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而深情的吻。

    那一刻,所有的误会与隔阂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暖暖的温情。

    他已经数月未归,一场牢狱之灾,对姜家的生意造成巨大的损失。

    他现在忙的焦头烂额,只能忙里偷闲捎回几份报平安的家书。

    她倚在窗边,目光空洞地穿过半开的窗棂,落在院中那株初绽的桃花上。

    春风拂过,花瓣轻舞,如同粉色的雨,温柔地洒在她的心湖,激起层层细腻的涟漪。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每一道纹理都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温柔。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与哀愁。

    春桃轻声走进房间,手中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羹汤,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目光中满是担忧。

    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单,仿佛与世隔绝。

    春桃轻声唤道:“小姐,喝口汤暖暖身子吧。”

    她缓缓回神,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渐渐聚拢起温柔。

    春桃忧心忡忡地站在一旁,手中的针线活儿停了又停,目光不时地落在她那失神的脸上。

    阳光透过纱窗,洒在她柔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辉,却也掩不住她眼中的一抹忧愁。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

    春桃轻轻叹了口气,决定打破这份沉寂。

    她缓缓走到小姐身旁,轻声细语道:“小姐,今日院中的桃花开得正盛,不若我陪您去走走,散散心?”

    话音未落,却见她的手指微微颤了颤,似是对外界有了些微的反应,但随即又归于平静。

    春桃的目光中满是不解与忧虑,她注意到她的眼神又开始游离,仿佛灵魂已飘向远方。

    阳光斑驳地洒在小姐身上,却照不进她那双深邃的眼眸。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桃花香,与室内的沉静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窗帘轻轻摇曳,似乎带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

    春桃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仿佛有双看不见的眼睛正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回头望向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小姐...”春桃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她轻轻触碰了她的手臂,试图唤醒她的注意。

    但她依旧一动不动,眼神空洞,仿佛与世隔绝。

    春桃的心沉了沉,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仿佛连她也无法触及小姐内心的深渊。

    春桃的忧虑如同窗外渐浓的暮色,一点点笼罩了整个房间。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小姐身旁,只见她的眼神再次变得空洞而遥远,仿佛正凝视着某个看不见的世界。

    春桃的心揪得更紧了,她轻声呼唤,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风悄然拂过,带来一丝不属于人间的寒意,空气中似乎有低语在回荡,却又难以捕捉。

    春桃的视线突然模糊,她仿佛看见了一个虚幻的身影,在她身旁徘徊——那是“她”,一个透明而焦急的灵魂。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只能徒劳地穿过空气,留下一道道淡淡的涟漪。

    “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奈,嘴唇微动,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春桃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她能感受到那份深切的关怀与焦急。

    舒四小姐感染了一场风寒,瘦弱的她像一片就要枯萎的落叶。

    姜家的生意稍稍有点起色,他回来看了一下被病魔缠住的她,又匆匆离开。

    八月十五,她收到了他托人带来的生辰礼,一颗硕大无比的夜明珠。

    正午时分,当那面容酷似画像中女子的年轻妇人踏入姜家大院的一刻,阳光似乎都为之黯淡了几分。

    她怀中抱着的婴儿,手腕上那朵桃花印记在微风中若隐若现,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一抹色彩,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她闻讯,拖着沉重的病体赶来,脚步踉跄,每一步都似踏在云端,既轻又重。

    当她终于站在那妇人面前,两人的目光交汇,时间仿佛凝固。

    她的眼眸猛地睁大,里面既有难以置信的震惊,也有无法述说的难堪和耻辱。

    原来他真的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他啊,她也不是他心中的那个她啊。

    原来他不是不喜欢孩子啊,只是不喜欢她生的孩子。

    原来她看似拥有他的一切,却都是虚假的,就像那看似五彩斑斓的肥皂泡,轻轻一碰,就会“噗”的一声,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的身形在那一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空了所有力气,她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色彩逐渐模糊。

    孩子那稚嫩的笑容如同锋利的刀刃,狠狠割裂了她心中的防线,鲜血从嘴角溢出,如同春日里凋零的花瓣,带着不可言喻的痛楚与哀伤。

    她试图伸手去抓住些什么,却只感到指尖滑过冰冷的空气,那份渴望与绝望交织的情绪,让她整个人摇摇欲坠。

    年轻妇人和婴儿被闻讯而来的姜父姜母带走。

    春桃将她搀扶回房中,将她安置到床上。

    那一晚,她水米不进,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仿佛随时可以消失。

    夜半时分,她慢慢的坐到书案前,手微微颤抖,那支细长的毛笔仿佛承载了千斤之重。

    她瘦弱的身躯在昏黄的烛光下拉长,影子与书案上的宣纸交织,形成一幅孤寂而决绝的画面。

    笔尖蘸饱了墨,却迟迟未落,她的目光穿过烛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些与他相守的温柔岁月。

    每一滴墨滴落纸上,都像是她心头滴落的血泪,清晰而沉重。

    她一字一顿,笔迹虽颤却力透纸背:“与君桃花结情缘,奈何情深缘太浅,妾识君时君不知,君识妾时妾不知,今夜别君君勿念,来世有缘化蝶飞”

    写到此处,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滴落在墨迹未干的纸上,瞬间晕染开来,人缓缓的到了下去。

    “小姐,你怎么啦,不要吓我!”打瞌睡的春桃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抱起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她苍白的面庞,她的眼神已失去了焦距,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终于找到了解脱的归宿。

    她手中的毛笔无声滑落,滴落的墨珠如同最后一滴泪,溅落在宣纸上,绘成一幅未完成的诀别画卷。

    整个姜家大院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悲伤笼罩。

    “她”怔怔漂浮在一旁,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模糊了视线。

    “她”眼睁睁看着,从她额头上的桃花印记中绽放出奇异的光芒,那光芒起初柔和而温暖,转瞬间变得耀眼夺目,将四周的一切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光芒之中,有花瓣缓缓飘落,每一片都轻盈地旋转着,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誓言。

    “她”只觉自己被这股力量温柔地托起,周围的喧嚣与混乱逐渐远去,只留下那抹温柔的光芒与“她”作伴。

    “她”闭上眼,任由自己被这股力量牵引,穿过时间的缝隙,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与她的过往交织成曲,每一个音符都承载着无尽的思念与不舍。

    “她”的脑海里浮现一幅幅画面:

    桃花纷飞,如粉色的雨幕,轻轻笼罩在静谧的林间小径上。

    他,一袭白衣胜雪,剑光如龙,在漫天花瓣中穿梭起舞,每一剑挥出,都似能割裂风的轻吟,却又不失温柔地让落英轻抚剑尖,缓缓滑落。

    阳光透过稀疏的枝丫,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坚毅而温柔的轮廓。

    她,立于不远处,一袭淡粉罗裙随风轻摆,发间插着一支精致的桃花簪,眼眸中闪烁着星光与期盼。

    花瓣随风轻轻落在她的肩头,她未曾察觉,只是痴痴地望着他,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在这一刻。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深深印在她的心底,化作永恒。

    阳光斑驳,透过桃花林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如同细碎的梦境。

    他的剑舞渐渐柔和,每一式都蕴含着对她的深情,剑尖轻挑,带起一片片桃花瓣,它们在空中缓缓旋转,最终轻柔地落在她的发梢、肩头,与她淡粉的罗裙融为一体,美得令人心醉。

    他缓缓收剑,转身望向她,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他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她的心弦上,奏响了世间最动听的乐章。

    终于,两人近在咫尺,他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以及那份不言而喻的情愫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月光如洗,银辉洒满桃花林,给这静谧的夜晚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幔。

    他轻执起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着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坚定。

    他的目光深邃而温柔,仿佛能洞察她所有的忧伤与渴望,轻轻开口,誓言在夜风中缓缓流淌:“在这轮回的尽头,我愿化作星辰,守护你每一个梦。

    生生世世,爱你如初,护你周全,直到时间的尽头。”

    她的眼眶湿润了,星光与泪光交织,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她轻轻依偎进他的怀抱,仿佛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周围的花瓣似乎也被这份深情所感染,纷纷飘落,围绕着他们旋转起舞,编织成一幅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月光透过花瓣的缝隙,洒在他们相拥的身影上,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两颗心紧紧相连,许下了永恒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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