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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80:非礼勿言

    梦境一事,时至今日早已出现变化。

    变化在于昔日的奥默.林顿在醒时从不知梦境之实,亦常在日常的思索中,诧异于生活里的某些习惯并不应当。

    生活习惯自然也包括待人接物,其中最为突出者,无疑在于对令态度的软化乃至亲近。

    不难怀疑,亦不难猜测,更无从怪罪。

    毕竟在那一切的未知之中还有着那两轮即便没有记忆也仍然留下深刻印象的梦境,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正蒙受‘梦醒无记忆’的福。

    且不说是梦境的必然,还是令给的福泽,最近这些天的梦就确确实实的,开始鲜明了起来。

    尤其是在梦中有茶座时。

    有着周日宁静轮廓的茶座,难免让魔人想到曾几何时的摩天楼。

    所谓的荒魂之说,如今看来当然只是戏言,这俩姐妹的灵魂就是那般异常地互相缠绕,难舍难分,甚至能在一方沉睡之时,以对方的姿态、对方的波动于梦境行走。

    而在这之中最为讽刺的无疑是,周日宁静在被茶座异地登录时,察觉不了一点。

    只能说林顿家的亲子关系确实是这样倒反天罡的,从某人的生前到生后,总是如此。

    就算这魔神没有经过任何的学习、训练,并不太懂自己那被神性纯化的部分力量该怎么用,那神性厚重之后的被动效果,也一样能让他有轻松镇压离躯游魂的本领。

    奥默虽然一度希望他去报个黑客班,但也只是觉得对方平日太闲。

    哪怕对方一大早就发消息过来,说好像做了个怪梦,一觉醒来就有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内容是好像与自己在光怪陆离的地方闲逛什么的……奥默也只会给她发一句:

    【你想说什么?你暗恋我?】

    但这些都在他那不仅仅是特地诱导,最后更是无情背刺的操作下,化作一份格外复杂的情绪。

    接着终端屏幕还会开始闹鬼。

    像是什么‘经过不懈努力成为女人的玩物一样’,你若同她谈起,大概还会是一副‘关你屁事,老子乐意’的态度。

    然后那边就会发来一串需要和谐的脏话。

    当然,后者其实还是挺丢人的。

    这种心态就像是在长假看到大学生待家里的家长,老是会念叨对方出去走走,起来运动运动,多少找点事做。

    毕竟奥默.林顿身上还担着一份不小的神性,四舍五入也是位魔神。

    但这般生前生后的互养,也是当代社会亲子关系的常见一幕,显然不包括亚力克西斯.凯利夫这家伙。

    老是窝在自己的终端里看热闹看笑话,必要的时候还是该帮自己卡一下赛博女鬼吧?

    不过这只是小问题。

    虽说做妹妹的的确是在降灵学作高材生,其本身亦有绝佳的灵性,天生便能做到常人所不能之事,但周日宁静这种一直以来常态就是游魂的家伙居然连自主性都无法保障,很难说是真的丢人,还是对妹妹过分溺爱宽容的结果。

    不然呢?

    让对方知道茶座深夜梦境联机找自己玩?

    那他可真得找亚力克西斯要房租了。

    于是奥默也就压根不跟她提这事。

    莫里森是养父,他搁那儿占内存,屁事儿不干,很正常,这四舍五入也算是赛博赡养。

    虽然某种意义上讲,亚力克西斯也像是茜的养父,或者是那种来家里不多,但每次来都会给你带来零花钱、新玩具的,总是没个正行的亲戚叔叔,会给你带来非常轻松快乐的相处记忆。

    不过讲道理嘛,一大早发消息来明示什么昨晚梦里有你什么的,你换其他一个同龄男性看了,不也都得冒出这种感想来?

    奥默和他们的区别,也就是知道真相,却又不想展开这话题而已。

    而她偶然间闯入茶座的知觉之后,却能被后者重新接管意识后无缝衔接。

    “下次你帮我拦下吧。”奥默对着屏幕道。

    “女巫兽不知轻重,我那养父没这本事,这个工作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做。”

    “嚯~我还以为你会继续无视我。”

    平日里也算是没少搭话,但就是几乎不被奥默理会的亚力克西斯,眼下终于被主动招呼一次,倒也没什么扬眉吐气的得意忘形感,反倒是继续摆出一副脾气很好的轻佻长辈模样:“那女人也不能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有必要特地为她做个安排?”

    “还是说,你只是想让我别闲着?”

    这些天没少旁观奥默与莫里森交流的亚力克西斯,多少也看出了些东西。

    对此,奥默只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事非得是有必要才做的,就像是按照必要的话,我本该就那样让古立特把你重新关押带走。”

    “可怕~可怕~”以一副笑意难掩的腔调,亚力克西斯这一贯的说话方式自有一份嘲讽,“我该感谢小茜找了个不太遵纪守法的男友啊~”

    “你的确该感谢她。”

    “在当事人选择不理会的前提下,就算我是她男友,也不打算以‘为她讨债’来替她作这决断。”

    “哈哈哈,”听了这话,亚力克西斯倒是忍不住发出真切的笑声,“说什么债,明明她在那时很轻松不是么?”

    “解放自己,委身黑暗也是一样舒适,你应该也清楚,我给了她一段最舒畅的时间,而她也为我带来了那份愉快真切的享受,我们理应对等。”

    “为你?”奥默反问,不去管这人前半段对自己角色曲歌词的复读。

    早在杜鹃台时,奥默就给裕太那帮人听过他们各自的角色曲,有人脸皮薄的赶紧抗拒,也有人满意得想将其当做闹钟、手机铃。

    亚力克西斯当然不在奥默的分享之列,只是联邦的互联网信息太过发达,祂自己不难找出,然后投入后者那般满意的行列中去。

    平日没事都会哼两句。

    考虑里面那句‘茜空が黒く染まる時/深红天空染上漆黑之时’的歌词会频繁出现,且会特地在‘茜’的发音中停顿,作以景喻人的处理。

    那完全就是诱惑女孩报复社会的怪大叔模样,也会让祂在奥默眼里的变态度持续上升。

    可谓是相当的kimo。

    “嘛嘛,比起个人意愿,彼此交换才该是重点不是吗?”

    “很遗憾,我认为重点是被你抛开的个人意愿,即——是否自愿这点,”青年面无表情地翻炒着锅里的食材,“它将直接起效于判断的价值观,也让我对你提不起丁点认同。”

    “哪怕我们本质是同类人?”

    “无法苟同,我想你大概已经习惯了以偏概全。”

    已经见过太多似是而非的奥默,对同类的概念理解也在愈发变化,人与人之间的相似并不少见,但那与其说是同类,不如说是某方面的同类。

    每个人都是多面立体,每一面都或许能与他人有所映照。

    正如他与特雷西斯、望、切列尼娜等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相似之处,但若要就此称作同类,他觉得不行。

    接触得越多,越可能瞧见更多的不同之处,最近几天和切列尼娜频繁亲密接触的奥默对此更是体会良多。

    倒不是说什么xp分歧,只是聊的越多,就越能在那五花八门的话题里发觉些不同的看法理解。

    除了求同存异别无他法,你总不能和眼前这家伙一样完全无所谓的下黑手。

    “好吧,那就不说这个了。”

    眼下,反倒是亚力克西斯退后一步。

    “你的情绪掌握能力倒是小茜完全比不了的,同时也意味着你的思维根深蒂固,哎呀,小茜以后会被她的男友牵着鼻子走吧~”

    “这话放在当下还真是格外讽刺。”

    “喔?什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le…事发生吗?”

    “你想说乐子吧?”

    奥默那能从奥特曼的脸上瞧出情绪的感性视野,也能从一张板结的铁壳子脸上看出‘细说一下’的好事目光。

    “怎么可能,我只是关心你啊。”

    经典的茶言茶语,让奥默干脆沉默。

    只是这沉默与其说是不想让对方称心如意,不如说是事情本身非礼勿言。

    一觉醒来就看俩开荒者在尝试训练模式,其中一人更能端起手机展示训练模式的手法练习截图什么的……

    可谓是字面意义上的:经过不懈努力成为了女人的玩物。

    这种事显然不可能给亚力克西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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