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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鬼王(九殿番外篇)

    那些无形的记忆线丝还在蔓延,包括和我读过书的同学,甚至于我在外务工曾经所看到过我的一切,认识我的人,在这一刻,他们的脑海中,从始至终,都没有了我的身影。

    和我越不熟悉的人,并没有多少影响,相反越加熟悉的人,感觉的就会越清楚了。

    在YC市郊区的庄园里,苏洛辰猛然间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微微一顿,他本身因为就有些特别,能够感觉到有关于我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慢慢的淡化,逐渐的消失了踪迹。

    一股强烈的挣扎从他的脑海里传出,这让苏洛辰身体颤抖,可最终还是被一把无形的力量斩下。

    碰的一声,整个屋子都被掀翻了,在那记忆被斩去的瞬间,苏洛辰全身震动了一下,神色就带着迷茫,这时候房门打开,苏雨馨听到了动静走进来。

    “你怎么了?”苏雨馨一脸惊慌。焦急的问道。

    “没什么,我好像好像忘了什么人奇怪。”

    这一刻,不仅是苏洛辰如此,更多和我有过交集的人,一个个露出迷茫之意。

    他们的记忆里,在这一刻,有关我的痕迹,被斩断抹去,他们的因果线中,在这一刻,所有与我有关联的那部分,都全部粉碎。

    他们的生命中,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叫做薛婷的人存在。

    所有与我有联系的人,都在这个时候忘记了我的存在,我并不知道他们,而我也同样如此,在我身上散发出那些密密麻麻的因果线不停断裂的同时,我的记忆开始飞快的消散。

    先是那些并不是多么熟悉,记忆并不清楚深刻的人,飞快地在我脑海里消失,再是那些关系好的同学,还有一起认识的朋友。

    我知道这并不是单方面,我的记忆在消失,别人对于我的记忆也在消失,可是我一个人承受的不仅仅是失忆的疼,还有那无形之中扯断因果线的痛。

    但了最后,陪同我从小到大的家人,我的外婆,奶奶,爷爷,他们的轮廓都在慢慢地消失。

    “不!!”

    哪怕是将我灵魂抽出身体,我也不要忘记,不能,绝对不能,我拼命的挣扎,面色苍白,灵魂和身体越发颤抖,可是仅仅是在我想要松懈的瞬间,关于亲人,那些因果线,也全部都扯断了。

    撕心裂肺的痛,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疼,但心脏好像在不停的被尖锐的刀刻着,露出血淋淋的躯体。

    可这一切,并没有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原本那些密密麻麻的线,已经奔溃了十之八九,而留下来的,是那些一辈子都不想忘记的。

    原本密密麻麻的因果线,最终随着忘却,到头来,只剩下寥寥几根,其中一根从我身体链接但彭家楼子四周的滚滚雾气里,狂风怒号中。

    我知道,这几根因果线里面,有被强硬联系的冷潇寒,有北冥夜,还有我的父母。

    我绝不允许在把有关他们的记忆斩断。

    可是任凭我多么不甘心,我能感觉到,自己记忆里有关北冥夜的一切,正在快速的崩溃与瓦解,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抹去。

    “不!!”我发出一声凄厉之音,拼了命的想要抵抗,可代价是直接吐了一口血。

    “北冥夜我不要忘,我不要忘记,不”我浑身颤抖的挣扎,不惜代价的再次试图抗拒那股力量。

    “北冥夜是谁?”可我刚要挣扎的时候,整个人却愣在那里,神色露出茫然,我嘴里呢喃着,可是却想不起来北冥夜的样子了。

    但我分明感受到,自己的心在撕裂,下意识的抬起手,摸着自己的眼角,竟然触摸到了泪。

    “为什么会心痛,为什么会流泪?”我轻声喃喃,我的脑海里,陷入了一片空白,就好像一张没有任何色彩的白纸,痛的发胀,可是却迷茫无知了。

    可是我并不知道,在全部因果线断裂后,有三根因果线层层奔溃的时候,其中一根因果线从我的身边奔溃,顺着巫河缭绕,接着到了浩瀚无垠的巫河最深处。

    这条巫河本来就来历莫测,而最深处有七尊青铜巨人,手里拿着铁链,而在铁链的尽头,封印着一口巨大的青铜棺,上面有一把镇压的古剑。

    古剑上密密麻麻的裂痕,好像随时都可能被挣脱断裂。

    青铜巨棺没有盖子,如果从上往下看,里面隐隐的躺着一个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庞,透出一丝孤傲与冷峻,但眉宇闭合间,却又透露出少于邪魅。

    由于是深河,透露的是无尽的寒冷,他一袭黑衣,腰间的翠色玉佩,透露出神秘,那冰冷的河水,让那围绕在他身边的王者之气更加浓郁。

    无形的因果线奔溃的时候,那躺在青铜巨棺的男子睁开了双眸,其内血红如血,红芒毕露。

    “区区蝼蚁,也敢来抹本王的记忆,滚!!”

    鬼王吼,山海哮。

    这声音几乎是以一种催木拉朽的方式碾压横扫,整个巫河狂风大浪,横卷而起,宛如地震一般,甚至离声音波利的最近范围山岳,都好似在晃动。

    光是这一吼,恐怕就足以让我面前那个浮山老道祭献出来的祖灵季十三头皮发麻,可如果单单是这样,怕是还不足以。

    此时在另外的一个空间领域,其余的两条因果线全部都直奔冥界,层层瓦解的同时不停地崩溃中。

    其中一条直奔冥界尽头的婆罗海岸,冥海的海域尽头,婆罗海岸上,幽蓝色的婆罗花开遍了婆罗的彼岸。

    在那婆罗花地里,站在无尽的冥海彼岸上,有一个面带轻纱,身穿素衣的女子,隐约可见,她的左边脸庞上,有一朵幽暗的婆罗花,和我腹部一模一样。

    女子手里摘着一朵妖艳的婆罗,芊芊玉指把玩着,原本还没察觉到任何异常,只是很快就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因果力量,在强硬的抹去她的一些记忆。

    “一道不起眼的残魂,敢来斩本宫的因果?”女子轻哼,抬手一挥,那看似无形的因果力量,瞬间消散。

    而另外一处,那最后一根因果线,直奔冥界第九山海冥府大殿,磅礴的大殿散发滚滚威压!

    而在此时的大殿内,第五殿尊主,还有第七殿尊主古风男都在场,大殿至尊上,北冥夜双眸闪烁冰冷的光,凝视着没有开口。

    气氛异常沉默,在大殿内,还站着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

    古风男沉吟,刚要开口说话,但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的北冥夜刹那间抬头,那似冰寒的瞳孔抬起,似要穿透大殿,穿透虚无。

    顿时,杀意狂涌!!

    在他的眼眸抬起的瞬间,因果线顿时直接被他翻卷斩断,透过那一丝因果线,其中北冥夜本身和我的联系,还有冥冥之中的感应,北冥夜顿时就知道了发生的一切。

    “找死!!”

    北冥夜嘴里几乎是咬牙切齿,眼里第一次露出如此浓郁的杀意,声音不大,却足以撕裂九天。

    他曾说过,她是本尊的女人,谁动,他就杀谁。

    嘭的一声北冥夜就站了起来,使得在场几位尊主同时感受到还在不断攀升的杀意,甚至于冥界第九片冥海,此时那血海在翻滚,波涛汹涌,第九山海的高空,黑云压城。

    这是冥尊数千年,第一次如此动怒,此时冥界所有山海的尊主都能感受但从第九山海磅礴的冥府中,一道冲天的杀念疯狂急剧沸腾。

    北冥夜整个人一晃,几乎就要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出,可那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却也率先踏出一步,挡在了冥府大殿门口,北冥夜被迫再次显露出了身影。

    “你已经被限制出冥界,冥尊,请遵守冥界条例,不要擅自妄为。”银色面具男子语气清朗,身上的气势惊人,尤其是他的身上,有一种此举锋芒的剑气。

    我并不知道,北冥夜因为失职,而已经被限制出冥界。

    “六殿尊主,让开!”北冥夜眼里的杀意越来越浓郁。

    银色面具男子嘴角勾勒出了弧度,道,“怕冥尊忘了,也只是好心的提醒你罢了。”

    “本尊再说一遍,让开!”北冥夜怒火四溅,眼中迸发着令人感觉到强烈如同风暴的杀意和深渊般绝望的气息。

    银色面具男子同样身为尊主,心里似乎算定了如今的形式,北冥夜不敢硬来,况且北冥夜的身上如今还有缺陷,他没有肉身。实力大不如以前。

    但是面对北冥夜咄咄逼人,和连同对自己的怒气,银色面具男声音略微露出不喜,冷声道,“九殿尊主,请自重”

    这话刚说完,从北冥夜身上不止是弥漫出了杀念,还有滔天般的煞气,让他整个人瞬间如疯如魔。

    “滚!!”

    这吼,蕴含了一股疯狂,蕴含了一股不惜毁灭天地,不惜自身生死,不惜放弃一切的决然与愤怒!!

    这是北冥夜,从坐上第九山海冥府尊主之位,发出了最愤怒,疯狂,足以让冥界颤粟的吼!!

    这是他北冥夜。

    冲冠一怒!!

    银色面具男远远没有想到北冥夜竟然如同成了魔,这蕴含的杀意几乎成了威压,整个第九山海在震动,传遍了整个山海界。

    银面男心生骇然,被强制的震退数步,那一瞬间的银色面具男子,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北冥夜到底多么疯狂。

    如果自己挡住,他会不惜代价的杀自己。

    北冥夜整个人原地倏然地化为一道黑气,接着这黑气根本就没有丝毫隐匿,直接从冥界山海所有冥府高空横扫而过,以他北冥夜在冥界数千年的道行,那黑气几乎是化为了一股黑色的风暴。

    此时冥界所有冥府的强者,甚至地狱关押的数以亿计的冤魂凶鬼,都能够感受到冥界高空传出的杀意,这杀念,让小鬼颤抖,让那些千年凶物却极为兴奋。

    整个冥界,哭泣和吼叫声四起,冥界最强尊主地藏,千年第一次从冥府迈出,看向了冥界变了天的高空,此次,冥界所有尊主,纷纷出现,仰望着第九尊主的疯狂。

    夜色如勾,只是不知道这月夜何时已经变的有些浑浊不清,整个天地间竟然飘起了毛毛雨,而月夜隐隐约约从银白,转换成了血红。

    如同一只眼睛,流下了血泪。

    泱泱大河!

    此时谁也不知道,其实巫河在急剧的变化,那巫河最中央深处的谷底,青铜巨棺在猛烈的颤抖,让整个巫河波浪越来越大,而从四周,有无数阴气汇聚过来,融入到棺材里闭目的冷潇寒身边,从他七窍钻入身体。

    棺椁上那古剑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攀升着,而七尊青铜压制他的巨人像,其中一个也在不停地的传出崩裂声,身上开始出现裂痕。

    巫河的水,在血月的折射下,隐隐有着泛红。

    任谁都不会知道,浮山老道祭献出的祖灵无比嗜血邪恶,斩断我最终的因果线的时候,却遇到了两尊比他凶狠一万倍的正主。

    北冥夜强制的破冥界条例,在冥界闹了一个天翻地覆,而巫河变故,冷潇寒提前从巫河封印中苏醒,这是他的灵魂彻底苏醒,而不是像以往那般,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念诞出分身。

    而这一切,都在同一时间发生了!!

    *****

    ****

    因果线存在的奥妙很奇怪,我并没有忘记,而是恢复了过来,连同我的父母和一切能够记忆起来的人,我依然被捆绑在彭家楼子的戏台上,只是我浑身已经被抽干了力气,嘴角还有未干枯的血迹。

    我已然痛的已经麻木了,如果不是绳索捆绑着我,我恐怕已经软倒在了地上,只能双手垂钓着,被勒的都快要断裂。

    每一秒钟,身体都在像是被刀一下下划破的痛,想要昏厥,可是这痛却在我的神经。

    白雾翻滚中,逐渐散化,狂风怒号,也渐渐消停了。

    歪斜的戏台甚至整个彭家楼子都面临倒塌,而我也面临随时可能被活埋的下场。

    我的面前浮山老道整个人邪气四溢,他的双目里一片猩红,如同野兽,整个头发一下子变长了很多,整个人没有了刚开始的猥琐和胆小,也没有了颇具仙风道骨的气势,如今的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只有怨和鬼气。

    这或许是浮山老道,自己都未曾想到的事,他请的祖灵,是一个凶恶嗜血的老玩意,在请上身的时候,他自己的下场就是灵魂被那强大的外来者瞬间吞噬。

    浮山老道,死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仙卦门的老祖之一,季十三,他原本也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一直被仙卦门供奉着,或许就是浮山老道在供奉,就跟老妖婆供奉嫁衣女一样,只不过老妖婆可以操控嫁衣女,但浮山老道却被反噬了。

    我不知道现在该叫面前这个东西为季十三,还是浮山老道,暂且还叫他浮山吧,不过我现在感觉自己快死了,没有什么畏惧的。

    “出来了,我季十三终于出来了。”

    浮山老道的声音完全变了样,低沉沙哑而张狂,阴气森森。看来当初季十三是被禁锢,浮山老道请祖灵让他出来了,或许浮山老道也想不到,竟然被自己供奉饲养的祖灵给吞了。

    落了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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